2024年5月18日晚，“珞珈政治学论坛”2024年第4期在学院106会议室成功举办。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肖唐镖教授作题为“政治科学中的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以政治文化与政治观念研究为例”的学术讲座。讲座由学院叶娟丽教授主持，校内外30余名本硕博学生参加了本次论坛。
讲座中，肖唐镖教授首先指出概念的建构与量表开发是政治科学研究的基础工程和前沿工程。他认为概念的清晰性和可操作性对于政治科学研究而言极为重要，其中关键性环节至少有4个，即定义、测量、数据采集与分析。定义是所有环节的基础与前提，具有三大功能：一是界定研究对象的属性及其外延，以实现研究对象的标准化操作。二是理解与分析对象的框架与参照体系，锚定研究的对象与范围。三是推动理论对话与学术交流，推动学术进步。肖教授强调，测量是通向经验细节之门，也是一切定量研究的基础，但国内外学界对研究问题、概念和测量缺少一些固定的指导规则，这种缺失应得到政治学界必要的重视。
肖唐镖教授认为，目前国内政治学领域的基本概念与测量工具主要源自于先发的西方社会，多是对其经验与问题分析的产物。由于“跨文化情境”等差异，一样的概念及其量表在不同国家之间或有南辕北辙的效应。因此，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以“本土化”为名而追求社会科学自主性的实践，在我国台湾和香港地区社会科学界形成浪潮，并取得显著成效。以胡佛为代表的一批政治学者，经过数十年的开拓性努力，对推动政治科学在台湾地区的中国化作出重要贡献。目前，心理学界、教育学界、管理学界、社会学界与传播学界已出版多部以概念建构与测量为基础的著作或译著，政治学界也有部分学者在从事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工作。但肖唐镖教授也进一步指出国内政治学界有关政治学基础概念的建构与测量仍缺乏系统性的反思、整理和研发工作，存在“操作主义”流弊，具体表现为：一是闭门造车，甚至学术“义和团”；二是简单的“拿来主义”态度，进行“移植式”研究。目前国内政治学界尚无一部相关的专业著作或译著，甚至缺失基本的讨论与对话，更未形成基本的理论与方法共识。
在简要评估中国政治科学研究中的概念及其测量后，肖唐镖教授随即介绍了国际学界中政治科学的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的学习借鉴之处。首先，需要明晰政治科学研究的概念建构不应止步于提炼、发现或论证概念，还应当进一步操作化，进行概念验证、建构测量工具，并以此为基础展开政治科学研究。此外，需要关注概念建构和测量的两种传统及其融合：一是萨托利传统，即运用诠释方法探讨概念的字面意义，不太关注概念与经验现象的联系，概念的本质就是其内涵，认为概念化的一个中心任务是将定义性属性与附属属性区别开来，这是充分必要条件的概念观。二是唯实论传统，主张概念建构应包含针对该字词所指涉客体或现象做的理论性与经验性分析，概念的语义会随经验现象或人们理解的变化而变化，这是经验主义的实践，依照维特根斯坦的“家族相似性”路径。三是融合论实践，即融合阐释主义与经验主义的路径，将概念的“语词”“意义”与“指涉项”进行相互连接，并通过统计分析完成概念的建构与量表开发。随后，肖唐镖教授指出了学者在概念建构与测量时会面临理论与方法的难题，对于中国学者而言，还增加了调查资源有限、社会环境敏感、成果产出周期长、被理解和解释过程漫长等难题。尽管如此，肖唐镖教授仍然主张学者应本着科学的态度，在尊重与反思国际学界前沿研究成果的同时，自觉地结合中国的本土情境，建构合理而科学的概念框架及其测量工具。
肖唐镖教授指出，政治科学中的概念建构具有三种实际操作方式：一是“经验或数据驱动”方式，二是“理论驱动”方式，三是理论驱动与数据驱动相结合的方式。针对国内学界如何建构概念和发展一套固定的分析程序的问题，肖唐镖教授提出了四点建议：首先，在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时，应以概念对象的属性为基础，建构合理的概念及其框架。其次，一方面，应提炼学界的共识性属性定义概念，并建构“概念框架”的基本维度；另一方面，应兼顾包容性内涵，纳入国际社会尤其是中国情境中的可能性意涵，增加“概念框架”的包容性维度。此外，应以清晰的概念框架为基础，建构适用的测量框架。最后，基于概念框架与量表设计，应自主采集第一手的系统性数据，并通过科学方法来检验概念与量表。随后，肖唐镖教授以政治文化和政治观念的研究为实例，阐述了政治科学概念建构及其量表开发的基本要求，应当兼具理论基础与经验基础，既要立足于扎实而逻辑自洽的规范理论，又合于经验世界的基本事实。
讲座最后，肖唐镖教授指出，应高度重视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这应是谋求社会科学自主化、国际化的基本要求与切实行动。在概念建构与测量过程中，应坚持科学、求是与包容的原则，摒弃简单的拿来主义与义和团态度。同时，他也强调，政治科学的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是一个综合性的研究活动，系统性的理论工作、扎实的历史与现实关怀、系统的科学方法训练和良性合作的团队合作等因素不可或缺。
在交流提问环节，肖唐镖教授与在场师生进行了热烈的互动，对同学们提出的建构解释性概念应该遵循的尺度等问题，肖唐镖教授进行了细致的解答。
最后，叶娟丽教授进行了简短总结。她说，肖唐镖教授的分享内容丰富详实，逻辑性强，深入浅出，不仅提醒我们关注政治科学研究中的概念建构与量表开发，也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学术启示和思考，拓宽了我们的学术视野。
供稿：官静娈 供图：曾红
